略显冰冷的胸口带着男子的气息钻进鼻尖,许思思蓦然一阵尴尬从头兜到脚趾。
“噗!”许思思噗的一口吐出毒针,慌乱的擦的嘴,这毒可别招上她。
果然还是牙齿的咬合力要比指尖掐着好用,毒针一下便被薅了出来。
“漱漱口吧。”尉迟惧递过一只巴掌大的酒囊给她,纯净如星的眸子中染上一丝羞然。
许思思迟疑的看了一看,没有接。
“我没、没喝过。”尉迟惧吃力的收拢好衣裳,见她面有迟疑,略带尴尬的解释道。
不由得许思思再想其他,嘴唇已经开始有发麻的感觉了,她赶紧接过接过酒漱口,这才觉得麻感退了下去。
抬头看了看天色,许思思无奈的叹了口气,看来只能等明天早上尉迟惧好一些,再寻回去的法子了。
后半夜的山中凉意更甚,即便有火堆噼啪的燃着,却仍旧令人浑身发冷。
许思思蜷着身子缩进山壁的角落,直到天色快要亮起,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。
晨光倾泄而下,周围的草丛里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。
许思思顿时警觉的醒了过来。
瞥眼看到尉迟惧已经手持薄剑做了防备,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后,紧紧的盯着草丛。
片刻后那草丛里钻出一个蛇的脑袋,扬起脖子冲两人看了看。
许思思顿时眼中一亮,高兴的喊出声:“你是阿紫召来的吗?快去寻她,我就在这等着。”
那蛇歪头看了她一眼后,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,快速的呲溜一下又钻回草丛里不见了。
尉迟惧疑惑的看着她:“你在和蛇……说话?”
许思思找补道:“我徒儿会些驭蛇之术,这蛇可能是她放出来寻我的。”
尉迟惧这才半信半疑的点点头。
随后,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,山中隐约嘈杂了起来。
声声呼喊传遍山野,渐渐向两人靠近。
“思思!思思!”
“师父!”
“大姐!”
许思思听到后,站起来冲着声音的方向喊到:“我在这!!”
那呼喊的声音顿时一滞,随后踩在落叶上的急速奔跑声便冲着这里靠近。
沈星白通红着一双寒眸,见到许思思完好的站在那里后,才如化开的冰山一般骤然柔了下来。
“思思……”
还没等许思思回过神来,鼻子便撞上了沈星白的胸口,被他紧紧的扣紧。
“唔……”许思思挣扎的从他胸口探出头,被追杀没丢掉小命,差点让沈星白捂死多冤。
沈星白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,确定她没受伤,这才放下心来。
摸着她冻的冰凉的小脸问道:“你没事吧?”
许思思摇头:“没事,昨天多亏尉迟兄出手相助,咦?人呢?”
许思思转头想给沈星白介绍,却惊讶的发现哪里还有人影,甚至连地上的毒针都不见了。
若不是地上还残留着烧过的枯枝,她都要以为自己遇见鬼了!
沈星白见她神色怪异,立刻四下望去,可除了这山林鸟叫的声音,四周再没有一丝可疑的迹象。
阿紫瘪着嘴上前,眨落了眼中的泪水:“师父,我不该追着那刺客跑的,把你一人丢在那里。”
许思思揽住她的肩膀道:“好了好了,我也没反应过来不是?下次咱们小心些就是。”
沈星白蹙眉再次扫了一眼四周后,将披风解下,给她裹在身上:“先回去再说。”
阿紫心性单纯,哪里会想到居然被人用了调虎离山之计。
许思思初入京城没有有树敌的机会,所以这次的事情很明显便是冲着他沈星白来的!
回去的路上,折腾了一晚的许思思很快便在沈星白的胸口沉沉睡去,即便是睡着了,手臂却仍紧紧的攀住他的腰身。
沈星白有些心疼的扶住她的脑袋,拳头捏了又捏。
不管是谁,敢把主意打到许思思身上,必然让他死无全尸!
话说,皇宫背靠着一条绵延的山岭,蜿蜒起伏,山势巍峨,犹如天然的屏障一般护在皇宫后面。
那山岭名唤雷音岭,山岭之上由皇上亲自督造了一座乾道殿,供给国师休憩。
对其重视可见一斑。
乾道殿内,香烟缭绕。
尉迟惧背对着大殿,双目微闭,星眸翻滚着骇人的怒气。
大殿侧边的柱子后,一道黑影暗暗咬牙苦撑,片刻后终于撑持不住,双手扶地‘噗通’一声跪倒在地。
“本君未下命令,何人敢擅自出手?嗯?”尉迟惧尾音上扬,带着深深威胁的意味。
殿下跪着的常御史立刻连滚带爬的上前,带着哭腔求饶道:“国师息怒,小的只是想给沈烈臣一点教训而已。”
尉迟惧好似听了什么笑话一般,勾唇一笑:“凭你?”
常御史顿时身子僵了僵,连连求饶:“国师饶命,小的知错了……”
“那你就去地府好好忏悔吧。”尉迟惧声音清朗缓和,好似在谈论天气一般。
须臾之间,尉迟惧手指一动。
还未等常御史叫喊出声,他的魂魄便被空气中的威压打出了身体,瞬间如殿中的香烟一般飘散而去,只留下一具呆愣无神的躯体还跪在殿中。
“把他的躯体扔回府中,等沈烈辰上门报仇吧。”尉迟惧收了周身的威压,淡淡出声。
侧柱后的黑影顿时浑身一轻,肩上那无形的千钧重压一下便消失了。
他咽了咽唾沫,有些惊惧的看了眼殿下那已经没有魂魄的躯体,恭敬的应道:“是!属下这就去办。”
黑影迅速将常御史的身体拖了下去,殿中重新恢复了安静。
尉迟惧抖了抖沿了金线边的宽大袖口,一枚毒针叮的一声落在了地上,令他动作一顿。
“公子的眼睛……像星空一样好看又干净。”
脑中骤然闪过这句熟悉的话,尉迟惧迟疑了一会后,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的眉眼。
星空……
他薄唇微扬,眼中染了几分笑意。
倒是头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夸自己。
随后指尖轻轻滑落下来,竟莫名的停在了中了毒针的地方,心跳变的重了一些。
那毒早就已经化去,只是仿佛还残留着红唇的余温,让他呼吸不能平缓。